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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74 計中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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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於一個女人的第六感,白圖在被拽下地道臺階的那一刻心中暗道一聲不妙。

腳下侃侃站穩,扭頭一看,宗政明月竟然單槍匹馬也闖了下來,面上一楞,不由的看向陽起。

他這會兒哪兒還有剛剛西子捧心的柔弱傷痛神色,長身倔立,站在密道轉角處手往那石壁凸起的地方按去,面上笑得得意。

白圖一驚,站在兩人中間的距離,不知奔向哪一方,口中驚呼道,“陽起,你要幹什麽?”

以宗政明月的輕功立時飛身後撤,瞬間退出密道應該不是問題,偏偏他還向前伸手去拽白圖。

陽起似早已料到他會有此動作,已先他一步拽了白圖拉向身後。

隨即地道的門嗖的一聲已然合上。

“走!”黑暗中陽起拉著白圖就要往前走。

白圖腳下一滯,不肯前行,“那他……”

陽起頓住腳步,黑暗中望著她,半晌問到,“你不會當真對他動心了吧?”

這句話在黑漆漆的地道裏森然刺耳。

白圖吶吶不語,剛要出聲解釋。

就聽陽起似要穿透歲月年輪的聲音響起,“位高權重者絕非動情之人,你別被糊弄了!”

白圖默不作聲,盡管地道裏昏暗無光,但她幼時畢竟在黑暗地道中生活了那麽多年,不一會兒她便適應了黑暗,看著陽起的面容問到,“你算好了宗政明月會下來?”

陽起不置可否。

白圖望望身後空無一人,宗政明月竟然沒有追來,而陽起亦是一副根本不擔心他追來的神色。

她立即俯身倒地側面貼在地上,隱隱聽到一個方向似有打鬥聲。

白圖站起身,雙目怒睜視他,一聲冷笑,“你磨磨蹭蹭不肯離去,就是為了等宗政明月來?”

陽起一時無語,剛想要如何解釋,白圖早轉身向來時的路上跑去。

“小白……”他出聲喊到,滿目蒼涼,迅速擋在她的身前,“別回去!”

那雙眼眸黑暗中晶亮發怵,竟隱隱的湧上些哀痛之色,白圖心中焦急,不知宗政明月如何,來不及細看那隱藏的欲言又止,沈著面喝道,“讓開!”

陽起無動於衷,白圖將手中橘色玫瑰一把丟在他面上,伸手就拔出赤練,“有本事攔我就在這裏幹一場,看看這些年是你進步大還是我進步大?”

陽起面色淒然,“為宗政明月你竟能對我拔劍以對?”

白圖心中焦慮,語氣不善,“別裝可憐,你剛剛裝了一路,還嫌騙我不夠嗎,我看你此刻和我戰上幾十個回合我未必是你的對手。”

想著剛剛他一副走路都有氣無力的孱弱模樣,一拖再拖,直到宗政明月前來,想必是算計得好好的,只有她是個傻子,為他的身體擔憂,陪著他一同進入地道,若她不入地道,宗政明月未必會下到裏面來,中他的圈套。

越想越心急,白圖再不多想舉劍就刺了過去。

陽起站在那裏一動不動,神色決絕的說到,“你知道的,你真的想殺我我絕不還手。”

赤練已到他面前他依舊動都不動,雙眸都不眨一下,眼見著劍尖已到眼睫,白圖侃侃收劍,旋身踏墻,在狹窄的過道裏猶如土蛇出洞一樣身姿靈活,飛躥而過。

轉眼她的身影已消失無蹤。

陰暗的地道裏,陽起站在遠處慢慢閉上雙眼,輕聲低喃,“為什麽,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和我離開呢,只要離開,你我一切如舊,如今,如今……”

他那雙煙雨朦朧的眼眸攏了層層雨霧,繚繞著繚繞著,忽然無聲無息間淚流滿面,他喃喃道,“我的小白,我的小白……”

對於地道,白圖再熟悉不過了,似乎在地道裏她比地面還要躥的飛快。這處地道顯然修建得和當年西蜀皇宮裏的地道有些神似,一樣的就地取材,墻壁上都是當地的石塊壘砌而成,地面鋪的是隨處可得的普通方磚。

很快他她便找到地道入口那裏。

果然,一個黑衣人和宗政明月纏鬥在一起,那個黑衣人全身黑色鬥篷,一張面容看著十分陌生,但他出劍的身影和招式白圖卻無比的熟悉。

這個人正是陽起的師父。

當年在西蜀皇宮,白圖親眼目睹母親被殺,她意識到自己重生的時刻是在這一刻開始,那麽母親的死便無力挽回,那麽她唯一的選擇便是逃跑,逃到後花園的假山之中昏睡過去。

等到她醒過來已是在地道之中。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陽起。

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陽起的師父。

他們發生爭執,似乎陽起的師父並不想她留在地道裏,但因為陽起的苦苦哀求他才同意。

自此白圖也就遠遠的見到陽起的師父,對於他的一切她都是陌生的,除了武功。

陽起每晚都會出地道去某一個地方跟他學劍法,耳後,陽起再教給白圖,如此兩人一起練習揣摩比試。

她曾經也無數次的猜測過這個人的身份,但沒想到此刻他就這麽袒露了他的面容在自己面前。

這個人約摸四十多歲的樣子,面容身材都十分清瘦,面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白凈感覺,顯得十分斯文,但那下手的招式卻是處處致命,直指宗政明月身上的大穴。

白圖此刻還發現一個人,這個人她並不陌生,竟是她在水陸街小院的鄰居,白芍姑娘。

只是此刻她的身上絲毫已沒了往日隨意的嬌柔之氣,一身黑色勁裝,惡眉恨眼,手中並無兵器。

白圖看到她甚為驚訝,而對方卻仿佛並不意外,面上甚至出現一絲得意的嘲諷笑意。

“白芍?”白圖出聲問到,“你怎麽在這裏?”

白芍並不理會她,雙目轉過去細細看著眼前兩人一黑一白的打鬥。

顯然她在伺機而動,若不是地道狹窄,想必她早已加入戰局。

白圖看著纏鬥的兩人,漸漸發現問題,陽起的師父似乎早已習慣黑暗,在這昏幽的地道裏他如若可見,而他所持的軟劍在地道裏也更易施展。

剛開始宗政明月,步履稍亂,而驕陽太過霸道,在狹窄之處根本無法施展開來,他侃侃抵擋,出手機會並不多。

但漸漸的,他的眼睛似乎已適應。

宗政明月不愧是當世的頂尖高手,盡管驕陽無法施展,但一時之間竟也沒讓黑衣人占到任何便宜。

都說宗政明月武功深不可測,此時可見一斑。

白圖迅速在身後轉角之處的墻面上搜索剛剛陽起關閉入口的機關,可那僅僅是閉關的機關,開啟的機關卻不知何處,她著急的在墻上一陣摸索。

再一回頭,黑衣人的劍已劃破宗政明月的袍腳,白圖甚至能看清那袍腳金銀雙色的山水紋路一分為二。

宗政明月低頭,驕陽劍尖一劃,精準的將那破碎的袍腳索性切開。

白圖心中一松,他徹底適應了地道中的黑暗光線。

她覺得自己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打開地道入口的門,否則長期下去宗政明月必會吃虧。

白圖趕緊往墻上摸去。

那邊白芍輕喊了一聲,“退!”迅速按下石壁一個按鈕。

頓時頂上一包細粉撒了下來,正落在宗政明月頭上。

陽起的師父和白芍早已退到旁邊,靜靜等待。

白芍輕聲奼到, “爹,他雙目已盲,趕緊解決了他。”

白圖一楞,趕忙跑上前橫在他們中間,“白芍,你和他有何冤仇,為何如此歹毒?”

白芍看著她輕蔑到,“我和他之間的仇,三天三夜也說不完!”

黑衣人喝道,“說不完的仇只有鮮血和死亡才能清洗!”

“你們休想得逞!”白圖橫眉冷對。

白芍輕哼, “你果然向著他,虧得陽起還信誓旦旦說你會跟他走,真是多事!”

她的話是說給身後陽起聽的。

那黑衣人轉臉看著白圖,低聲呵斥到,“走開,先解決了他,老朽再來收拾你!”

白圖心中無數的驚訝,但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宗政明月的眼睛,她緊張的問到,“你眼睛怎麽樣!”

宗政明月輕哼一聲,“無礙!”

“白芍,你為何喊他爹,你和陽起和他到底是何關系?”

白芍怒目以對,“你不是一直對我很是關心嗎?怎麽,這些都不知道嗎?”

白圖看著她靜靜說到,“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,沒想到你竟然是羅生門的人?”

白芍冷冷一笑,“單純善良?我就是太單純善良了,竟然這麽些年都沒看出你竟然是個母的,女扮男裝騙了我這麽些年,你心裏一定很得意吧?”

白圖舔舔嘴唇,“我並無意騙你,我也是身不由己,那次你不告而別……”

陽起的師父不耐煩的打斷她們的對話,“夠了,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,趕緊一起解決了宗政明月,早日報了我們的大仇!”

“什麽仇?”白圖問到,這才註意到,地道深處,陽起靜靜矗立,陰森森的赤霄亦然出鞘。

“他們是鬼洞族!”

宗政明月靜靜說到。

白圖一楞,鬼洞族,似是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,在哪兒呢?

如此熟悉。

她拼命的想。

“你不配說這三個字!”

陽起的師父嘶聲竭力的吼到,舉劍就朝宗政明月的胸口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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